霄云煤礦籌建處 仇文
母親的稱謂有多種,我偏愛娘親兩字。小的時侯,爹一年四季不是奔走在田間地頭就是外出給親友幫忙,而娘親總是圍著灶臺庭院轉。遇上夏秋農忙時節,爹娘更是忙得連喘口氣的工夫都沒有,還大聲指揮著我們一群兒女,一家人圍著生活團團轉。
后來隨著年齡的增長,我們都有了各自的家庭與事業,家里的經濟條件也漸漸有了好轉,遺憾的是忙了一輩子的爹還沒來的及享受一下這美好的生活,就因病離開了人世,留下娘親一人獨自在老家和老屋里生活。許是娘親一年賽似一年地蒼老,如今只要擱上一些時日,無論工作多忙我都要抽空回老家一趟,看望一下娘親,這樣心里才感覺踏實。只是現在的每一次回家,和娘親的相見,讓我心里隱隱有種酸楚的感覺。因為不知從何時起,在娘親的眼里,我這個兒子儼然已是一個多日不見的客人。
平日里,每次和娘親通電話,老人都是只報平安不說憂,總是沒完沒了地囑咐我不要因為家庭瑣事而影響了工作。娘親患有腦血栓,需要常年服藥,即使病情加重,也不輕易泄露機密。前段時間娘頭暈的走不了路,就讓村衛生室的醫生天天到家里打點滴,我們在外的兒女都渾然不知。后來是衛生員發覺打了幾天針不見病情減輕怕出事,才打電話通知我,我急忙打車回到家把娘及時送進了任城中醫院,在老同學的幫助下為娘做了全面的檢查,才放下心來。習慣了一輩子為子女賣命勞累的娘親,卻不習慣哪怕是一兩次的牽累子女。我不清楚娘親為什么面對自己養育的親生子女,也是這么的見外。
有回請假回老家休息。雙腳剛下車,娘已在村頭早早迎了出來并用有點陌生的眼神打量我,保持她慣有的沉默,臉上露著明顯的笑容。“喲,你咋才到,快回家吧,茶都倒好了?”到了家中,娘親又忙不迭地把椅子或凳子塞過來,讓我窘迫得不知所措。坐著沒聊上幾句,袋里的手機常常會不合時宜地響起。娘見了,就略顯緊張地問:“工作這么忙,托不開身就別回來了,我身體挺好,不用掛念我。”手機里或許只是和朋友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,娘也像是接到圣旨一樣地看重。
娘因患上腦血栓,按照醫囑需要忌食高蛋白、高脂肪的食品,多吃些水果、蔬菜之類的。因此,每次回家總要買上各種各樣的水果,娘總說別為她破費,家里什么都不缺,讓我節省著自己生活上用。其實每次回家,呆的時間并不長。每到臨近開飯時,娘總先問我喜歡吃點什么,好到飯店去要。而我卻不忍心因為我的一頓飯,看娘親跑前跑后的蹣跚身影,總是推辭說已和朋友約好了到外面去吃。娘習慣性的一聲嘆:“好不容易回次家,也不吃了飯再走。”完全是小時娘挽留客人無可奈何的語氣。
于是,又一邊叫我等等,一邊朝我包里不停地裝東西。這次是一袋剝好的花生豆,還有十幾枚土雞蛋,好像我不拎上點東西帶回去,就不忍心放我走。最后實在是裝不下去了,我便拿起包三步兩步匆匆地離開老家,走到胡同囗,心里還是有些放步下回回頭,空蕩蕩的胡同里,蒼老的娘親像一株滄桑的老樹,定定地站在那里,戀戀不舍地目送著自己的兒子漸漸遠去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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