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都認為,黑色和白色是生命最原始的色彩、最純凈的色彩。
閑來無事的時候,總喜歡翻兩本熟悉的漫畫書。薄薄的書頁里嵌著無數幅精致的畫面,卻始終只用黑白兩色來描摹,那種纖細素凈的顏色不帶任何多余的感情,就像一卷黑白的古老相片,完整而真實的保留著被攝下的本質,沒有躍動而熱情的紅色,沒有沉靜而憂郁的藍色,沒有明亮而高貴的黃色,亦沒有凝重而悲傷的紫色……真的是很喜歡按照自己的所想、所感去補完那些無機的影像,仿佛那是我可以劃出的生命軌跡。
也常會感念生命中的點點滴滴,在記憶回廊里的一切都愛把它們過濾成黑白的膠卷、沒有生命的圖片。站在現實的峰頂上理智而又感性地思考著、梳理著過去,把它們小心翼翼地滲透到如今的生活里去。有些事很小很瑣碎,卻被我放大洗凈懸掛在心房深處的某個角落,偶爾在繁忙的工作中顛簸的累了,會悄悄地躲到那里做一次洗禮,再度在生命的風浪里制造出一個新的我,一遍又一遍地蛻變著、成長著,成了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道程序。我知道,有些意象的原色并非都如我現在所潤色的如此美麗,它或者有些無奈,有些滄桑,有些斑駁,有些凋落……可是經過精心的呵護和栽培,依然是一道別致的風景。這么的,也許是人類的本能,我們無法把所有不愉快的事都從生命中蒸發掉、風化掉,也許它會成為記憶土壤里最堅硬的化石,最沉重的負累。讓遺憾的沙漠里也能開出明麗的花朵,好像是自欺欺人,但不失為快樂生存下去的一種方式。
我不是個徹底的宿命論者,但我不能不承認命運對一個人的成敗有著不可忽略的影響。歷史上不乏命運決定的英雄,經過幾千年來歲月和文明的提煉,我們也只得出了“時事造英雄”的結論。我不太看得懂評價英雄的標準,但我了解:倘若荊軻刺秦王成功的話,也許他將成為名噪一時的英雄,而他卻那樣偶然而又必然地與之失之交臂,空留下“風蕭蕭兮易水寒,壯士一去兮不復返”的千古悲歌,歷史上也只能將他歸結為一個失敗的暗殺者罷了。但誰又能說那完全是他的錯呢?只是命運沒有更多地眷顧他,錯將他寫成了一首易水悲歌。經常有這樣或那樣的人物,持有太多幾近完美的優點,而因此被命運無情的抹煞,神總是努力將一切平衡。
一次在一本雜志上看到那樣一張照片:一個美貌高貴的婦人懷抱著一個幼嬰,是先天性的艾滋病患者。婦人微笑的水藍色雙瞳里熒熒地閃著淚光。這位婦人,被人譽為“英格蘭的玫瑰”,充滿仁愛之心和生活的自主信念,結果卻帶著無數人的愛戴英年早逝。因此,不論是戴安娜王妃,亦或是她懷中的艾滋寶寶,都有命運蹂躪的蛛絲馬跡,無法抉擇的深刻不幸。
我們應該感念上蒼,已饋贈給了我們如此之多的幸福,讓我們生在和平安寧的時代,沒有各種各樣的缺陷,并享有泉涌般的愛。回頭去看看已烙刻在生命中的意象,在這本厚厚的書里,有太多黑白的影像和殘缺的色彩,在沒有解答完宿命的方程式前,千萬不要過早地把書簽插入哪一頁。
受理本司相關的咨詢、意見、建議、投訴等事宜,請填寫真實個人信息,以便于溝通聯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