濟礦民生熱能 王 光
我生在東北的一個小山村,小時候,父親曾是一家工廠的工人,雖然沒有白領家庭令人羨慕的富足,倒也是衣食無憂。
但自從我和姐姐漸漸長大升學,家里的日子慢慢變得入不敷出。為此,父親辭去了原有工作,在家搞起了養殖場,從此朝九晚五的清閑工作變成了朝五晚九的奔波忙碌......
每天與一千多只雞為伴,辛苦程度難以想象,但為了能多賺些錢,一向堅強的父親拒絕成批出售,每天載著兩只大大的雞蛋箱,天不亮就出發,為的是能早早地趕回來忙家里的事。寒來暑往一直是一個人默默承受,閃爍在他眼中的,是一種堅毅和對未來的憧憬。我常常嘗試著勸他休息一下,別太累,可在我和姐姐高昂的學費面前,這也是無奈之舉,所以每次話到嘴邊都又咽了回去,我知道,只要我們沒有畢業,這樣的日子就沒有終止。
記得我剛上高中那年,天格外的冷,紛紛揚揚的大雪從年前一直下到年后,路面的積雪一直積了半米多厚,整個正月大家都把自己關在溫暖的屋子里。臨近開學,我獨自一人拎著厚厚的行李站在風雪中等著去往縣城的汽車,一邊搓著幾乎凍僵的手,一邊喋喋不休地埋怨沒有個送站的人。半個小時,寒氣幾乎在身體里竄了一遍,直到拖著僵硬的腿上了車才好點。因為路面的積雪,整個車只能在兩條狹窄的車轍里緩緩前行,出了村口,寒風卷著雪片撲打著襲來,整個車更是舉步維艱。
不知過了多久,汽車緩緩停下來,大家有的伸手將窗戶上的玻璃花捂化,瞇縫眼向外面瞄,有些伸著脖子朝前看,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,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衣,深一腳淺一腳吃力地推著自行車前行,后面兩只重重的箱子在風雪中搖晃。聽見后面有車駛過來,他奮力將整個車體向路邊的雪殼里沖去,反復幾次過后雪殼里出現了個缺口,然后將整臺車子推進里面,正當抹臉上的霜回頭看時,汽車已經緩緩駛過。
“這么大的年紀不在家過年還出來干嘛?”
“看這老大爺多有禮貌,這么大的雪就是不給你讓路也說不出什么吧?”
車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,我回頭想看父親是怎么再從雪堆里推出來的,回過頭眼前卻全是淚水,終于明白每天回到家那濕漉漉的鞋子和掛在他背上那白花花的霜。
當裊裊炊煙升起在塞北邊陲村落,一聲清脆的吆喝聲劃破拂曉的沉寂,新的一天開始了,走完一個小村,他總是抹抹臉上的霜,抬頭看看前方——路還長著哩。于是,在那個風雪交加的早晨,他又繼續前行了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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